“Asher,你的意思是要单独和你爸爸……不,商振北和商梧对峙?”
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,朗恩霎时间站起身,语气有些激动:“不行,你不能冒这个险,商振北使起手段从来都是极为阴毒险恶,你与他对上简直是羊入虎口毫无还手之力。”
“这有什么关系,我十八年来能好好活着,叔叔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为什么,既然他想从我身上得到夫人故意留下的东西,而留一个扰的家中鸡犬不宁的,受外界时常诟病的私生子在家中,“悉心”照料着,足以证明夫人留给我的东西有多让人垂涎。我有筹码傍身,自然敢挺直腰板对他说话。”
商漓毫不意外地瞧着朗恩双目骤然放大,厚厚的唇瓣颤巍片刻,仍旧不知道该如何发问,只一味讶然。
还真是,什么都能让他一猜一个准,简直如天大的灾难与笑话,让人心烦意乱。
又一阵凉风吹来时,刮的他眼睛疼,下意识闭上缓缓,再睁眼时面上没了兴致。
招招手,让秦钰带他回房间。
刚走出几步远,怕刚刚的话惹人误会。
咬了咬牙,又解释一番:“对了朗恩先生。你不用担心,夫人既对爸爸留下这么明显的暗示,说明她的第一念想本就不是我,现在和以后也不会是。我与她站在同一战线上既是命运使然,也是阴差阳错。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短暂时间里,我会竭力为自己而活,要回十八年来我本该拥有的东西。到那时,夫人留下的东西,我会原封不动还给她。”
“如果你必须要向她天天交代什么,请将这番话原封不动带给她,我商漓,这辈子只为自己,也只会顾着自己。”
低哑又执拗的语气,落在身后的空地,良久才散开。等那一前一后两人进了螺柱后方的房间,朗恩总算回过神来,神色逐渐清明。
转头走到门口,盯着外面的晴空不住叹息:“夹在中间,还真是难做人。”
很快,他收回视线掩上门,往自己将要居住的楼层走去。
一楼宽敞明亮的卧室,商漓坐在窗边的方桌前,盯着那挂壁式圆镜里的自己出神。
他还以为冲朗恩说出那些本就算事实的话,心底或多或少会感到轻松和快慰。
但事实好像并不是,此刻他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,像是从一开始固执坚守的东西,从身上某处脱落,使尽浑身解数却再也无法融进去。
温热的触感突然从颈肩处传来,商漓下意识颤动,从镜子中看着垂头盯着他的脸,满是担心的秦钰。短暂的心安战胜了内心那处空寂,商漓一眨不眨从镜中盯着秦钰,掌心覆上摁在他肩头的那双手。
沉思一会,低声道:“左左,你能不能猜得出我现在在想什么?”
“大概吧,”秦钰听他开口头也没抬,反手握住商漓细弱竹竿的手腕,情绪低沉:“无非是想治疗,想商家的破事,想你妈妈。”
听到妈妈这二字,商漓并没有黑着脸反驳,甚至更无抵触。下一秒只抓着秦钰的大手,贴在自己脸边唉声叹气:“那左左你说,我是不是做了错事?”
“错事?比如呢?”
秦钰没能率先理解意思,勾指抚弄他的脸颊,温柔道。
“我和朗恩说的那些话,会不会伤了妈妈的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