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……
宋景云眉心微动,吕俭……要娶上官家的姑娘。
虽说上官明辞官,近来上官家行事低调了不少。
但他在画院亦听到不少关于上官明的门生们对新法诸多不满。
“云哥儿,傻愣着做甚?”张穆见他尚在原地,回身大手一挥,招呼他赶紧走。
宋景云这才跟上。
吕俭与张穆上香后,安抚了宋宜几句,还未离开,便听莫辞来报。
“大姑娘,相爷找着了!”
吕俭一怔。
却听宋宜大喜问:“阿弟在哪里?”
“大爷进京后,直接去了皇宫。”莫辞答:“身后跟着一辆马车,大娘子亦在马车内。”
“大娘子去皇宫做甚?”吕俭问。
张穆看向吕俭,饶是他那般不敏锐,亦察觉吕俭不大正常。
这关注点怎地全在那妇人身上?
可当下,宋家人在场,他亦不好问,只问莫辞:“易安可有交代什么?”
“大爷让奴回府,告知大姑娘,若申时他还未出宫,便将老夫人的棺材送到宣德门。”莫辞禀告。
宋宜一愣,问:“这是阿弟说得还是……弟妹说得?”
莫辞虽不想承认,却不得不答:“是大爷。”
若不是他亲耳听见,他亦不敢相信。
这般蛮横胡来的行为,向来只有大娘子做得出来。
当时他看向了马车内探出的一张笑靥如花的脸。
【你瞧我做甚?又不是我出得主意。】
【宋易安,高靖逸进宫了,你这跟着去,又使这损招,是要将事态闹大吗?】
莫辞只记得主子说【芙儿说得对,会哭的人方才有糖吃。】
如今的主子让他陌生……
“云策,愣着做甚?赶紧走啊!”张穆风风火火喊道。
吕俭回过神,对宋宜、宋景云点头告辞。
临上马,却听张穆低声说:“云策,你们文臣那些弯弯绕绕,我一向不懂。”
“但,你得记着,当初来京城,是易安助了你。”
“于私,他是挚友;于公,他是伯乐。”
吕俭驾上马,转头问:“将军是何意?”
张穆直盯着他说:“莫说你,我亦爱权。这世间权势得来皆不干净。”
“只是,我希望我们三人能一路同行,而不是半途分道扬镳。”
吕俭深深看着张穆。
此人是他来汴京后结识的。
不过是同结识宋易安,他又向来豪爽,因而走得近。
若自己与宋易安生了嫌隙,张穆必定站在宋易安那方。
张穆甩鞭,驾马朝皇宫奔去。
吕俭望向宣德门方向,心内微叹,瞧,他走得路与宋易安一样,可偏偏宋易安行,他却备受垢议。
他挥动马鞭,疾驰而去。
大庆殿内。
顺神帝肃然盯着高靖逸。
“靖儿,你所说可属实?”
高靖逸不卑不亢,行礼道:“父皇明察,儿臣虽不懂新法如何,但却一向以父皇旨意行事。”
“因而,收到各州罔顾皇命,阻碍新法的线报,立马来禀告父皇。”
他跪于殿上,以头触地,十分诚恳。
顺神帝双眼微眯,不言不语,瞧着呈上来的司马门生干扰新法,甚至有人中饱私囊的罪证,心内想到的却是……
高靖逸是皇后的儿子。
皇后是韩家的长女。
所以……
他抬眸看向高靖逸,到底是赤子之心还是韩家动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