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按住心口,额间冷汗滚滚而落。
“否则就要日夜承受烈火焚身、万蚁噬心之痛!”
杨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待回过神来,袖中银针已经我在手中。
“执刃莫不是在疑心燕儿故意……”
“不是她!”
他剧烈喘息着,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她只是听雪无尘说过后山功法的厉害之处,对具体内容一无所知,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我,九曜神功的辛秘,只怕雪无尘自己都不知道……她一心为我,若我在这世上还有人可信,也就只有她了”
杨兰望着他近乎偏执的神情,心中冷笑。
她着实没想到,都到了这般田地,宫唤羽居然还能自己说服自己。
可还没等她开口,便见宫唤羽突然握紧拳头,指节发出咔咔声响:
“是宫鸿羽!那本秘籍是他亲手交给我的。就说他平日里那般遵守门规的人,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答应这件事,原来他早就想好了!”
“想好了什么?”
杨兰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讽,声音里却装出恰到好处的惊讶。
“他心里装的是宫子羽,那个修炼融雪心经都会喊冷的废物!”
宫唤羽的笑声带着无尽的恨意。
“既然是为他人做嫁衣,那自然是别有目的。等我被九曜神功折磨得生不如死时,他便会以执刃之名,逼我将毕生功力传给那个废物!这样宫子羽便能拥有强大的功力,在宫门中有立足之地。”
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鲜血溅在杨兰的月白裙裾上,开出妖异的花。
杨兰望着宫唤羽痛苦扭曲的脸,忽然觉得,这出精心编排的戏码,真是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。
没想到宫鸿羽死了以后还能背上这么个锅,而宫唤羽到这个时候,居然还没有怀疑玉燕。
她家燕儿到底是给宫唤羽灌了什么迷幻药,这种情况居然都能让他自己说服自己,将所有猜忌都引向死人。
而眼前这个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宫门最后一任执刃,到最后都没怀疑过那个将他推向深渊的人,反而还在为她辩解。
杨兰忽然想起宫鸿羽临死前的场景,再看到眼前的宫唤羽,忽然觉得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还真是有独到的相似之处。
杨兰看着他,心中暗叹,面上却依旧温和:
“执刃如今打算如何?”
宫唤羽突然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铁锈味。
“十二年前上元夜,玉燕在许愿灯下说……‘哥哥若做执刃,我便做执刃背后的刀’。
如今她要做执天下的刀,我便做她刀柄上最牢固的缠绳。”
宫唤羽突然扣住她手腕,力气大得惊人:
“我愿将九曜真气尽数渡给宫子羽,但姑姑得应我一事。”他的喘息带着灼人的热气。“玉燕虽对宫尚角虚与委蛇,可全天下都知道,她最听姑姑的话。”
杨兰眉头微皱。“你要我如何?”
“现在宫尚角背上了谋反的罪名已经废了,我希望姑姑能够以长辈的名义说服玉燕,让我代替宫尚角做她的驸马,继续宫门和朝廷的联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