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小子把脑子喝坏了?”
“这么大冷天,怎么没冻死他?”
“冻死正好,还省得咱哥几个动手了。”
遥遥望着山谷入口那一幕,几个趴在灌草丛里的山匪,忍不住腹诽咒骂道。
年前本就极冷,本以为年关开春后会转暖,哪知道倒春寒更冷。
寒风呼啸,大雪就没停过。
不说穷困潦倒的乡下,就算是长沙城里,几乎也每天都有人被冻死。
清早城门一开,就有马车拖着死人去乱葬岗。
简单一块草席裹身,碰到心地良善的送尸人,还能就地挖个坑,好歹有了个葬身之地。但更多的人,都是被抛尸荒野,沦为野兽的口粮。
这小子倒好,棉袄挂在马背上,就一件薄衫。
他们在这守了将近一夜,就靠烈酒撑着,要不能被活活冻死。
从山谷外吹来的冷风,裹挟着厚重的雪粒子,打在脸上,割的脸庞生疼。
哒哒~
马蹄声越来越近。
骑在马背上的削瘦身影也逐渐清晰。
封白那张宿醉后惺忪的脸庞,也落在了众人视线中。
眼看他踏入山谷,慢慢走进了围猎圈内,一众山匪只觉得心跳如雷,眼神里的兴奋之色几乎都掩盖不住。
十万大洋啊。
只要宰了这小子就成。
他们仿佛都看到了堆积成山的银洋摆在了跟前。
唾手可得!
“快啊。”
“他娘的,磨磨蹭蹭的,走快点不成?”
无数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,暗暗计算着射程。
在山谷积雪层下,早被埋下了三道铁锁,一旦过去,必然是人仰马翻。
而那会,也是他们动手的时刻。
只是……
一众山匪越是心急,骑在马背的封白,反而越是悠闲。
慢腾腾的朝前行进着,不时还念叨着什么。
可惜隔的太远,山谷里又是寒风凛冽,吹的猎猎作响,将他的声音完全遮掩住,根本听不清。
一帮匪众等的心急如焚,恨不得冲下去,在马身上来一刀。
但有之前尚虎的喝止,一行人也只能按捺住心里冲动,咬牙切齿的等待着。
不到五十步的路程,走了足足三四分钟。
终于。
封白骑着马,总算快抵达了埋伏处。
只要再向前个三四步,锋利无比的铁锁就能瞬间削断老马一双前蹄。
到时候,这事就算成了。
“吁!”
但马背上的封白,却像是想起了什么,突然吁了声,一拉手里的缰绳。
身下老马顿时停住脚步。
埋伏在山头上的一帮人,还以为自己踪迹被发现了,一下屏住了呼吸,面面相觑。
但很快,一众山匪脸色就难看起来。
停下来的封白,竟然只是往后仰了仰,伸手从后边马背上取下一壶酒,打开往嘴里灌了几口。
嘴里还大叫着好酒。
“草!”
“奶奶的。”
“这小子是专程来消遣老子的吧?”
看到这一幕,一众山匪差点吐血。
尚虎也是脸色狰狞,额头上青筋暴起,如同土层下的树根,肚子里那股无名怒火,几乎都要烧起来。
“虎爷,我忍不了了,让弟兄们直接上吧,这小子太折磨人了。”
趴伏在尚虎身侧不远处,一个提着板斧的汉子,气的牙根直痒,刻意压低的声音,都挡不住心头那股子杀意。
“再等等。”
“这小子有点邪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