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绿死胎只有拳头大小。
似乎还没长全,蜷缩在清澈的水里,仰着头,刚好能看到它那张窄小的脸,仿佛在与人对视一样。
而且那死胎脑门特别大,也没头发。
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浸泡的太久,皮肤在矿灯下闪耀着一股玉质的光泽,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底下的血管脉络。
陈雨楼看的惊奇,这里头怎么会有一具死胎?
看着看着,他忽然觉得那并非是真的婴儿,反而像是玉质的一般,而且没有半点人工雕琢的痕迹,仿佛天生。
毕竟哪有胎儿通体碧绿的。
但刚才封白和鹧鸪哨的举动又做不得假,一时间他不禁有些犹豫,下意识俯下身去,打算再仔细看看。
若真是玉胎,那只可能是传说中的天生地胎,就算献王古墓玄宫中重宝堆积如山,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这种天生地胎的价值。
只是他刚一低头。
那一直蜷缩在水下的胎儿,忽然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。
一双眸子里漆黑一片,竟是如同黑洞一般,越睁越大,几乎要把他的心神彻底吞噬进去。
“嗯?”
就站在一边的封白,察觉到他脸色变化,心知生变,伸开大手狠狠抓住陈雨楼的右肩,一把将他从陶罐前拉了回来。
同时提了口气,在他耳边喝了一声。
这一声如佛门狮子吼,几乎是对着陈雨楼当头一棒,一下就将他从失神中惊醒。
短短眨眼的功夫里,整个人脸色已经变的惨败,额头上冷汗如雨,若不是封白抓的紧,刚才那一下他人就要一屁股栽到地上去。
“那死胎怎么回事……”
陈雨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,胸口起伏,竟是连后背上的长衫都已经湿透。
也顾不上擦汗,只是重重的喘着气,眼神里满是惊恐不安,惊声失色。
“是痋婴。”
封白眉头紧皱,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冷冽。
这死胎半人半虫之身,又用邪异无比的痋术炼化,极度嗜血,一旦从沉眠中醒来,将会是一个比妖蟒不死虫更为恐怖的凶邪之物。
“痋婴?”
听着封白话里陌生的词。
陈雨楼和鹧鸪哨忍不住相视了一眼,都是从各自目光里看到了一股浓浓的忌惮。
这东西听着都邪性。
鹧鸪哨更是一阵后怕,刚只是稍稍瞥了眼,那陶罐中散发出的邪煞死气,却如滚滚狼烟一般窜出。
也幸亏封白发现的及时,挽狂澜于既倒。
若非如此,恐怕以刚才的动静看,陶罐中的邪婴已然苏醒,又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杀戮了。
“那……现在它不会再逃出来吧?”
陈雨楼快速扫了那陶罐一眼,又反射似的赶紧收回,惊疑不定的朝封白问道。
“陈兄放心,杨某这镇尸符传承自茅山道教,最为克制这等阴煞之物。”
没等封白开口,鹧鸪哨就一定肃然的道。
呼~
听到他这话,不仅是陈雨楼,身后那些卸岭盗众也都是下意识松了口气,悬着的心也重新落回了肚子里去。
“小哥,这邪婴出现在这铜箱里,你可知道是为何?”
沉默了许久。
陈雨楼似乎总算从那可怖的梦魇中回了过神来,只是脸色间依旧透着一抹病态的苍白,目光在那铜箱上看了片刻,突然问道。
听他一问,其他人视线也都是纷纷落到封白身上。